开学的演讲。我的题目是〈雄鹰翱翔于天上〉——王奎 这是你落在桌上的照片吧——杨忠
You are the devil（你是恶魔）——Steve
三年，三年的时间，带来了什么，剩下了什么——梦魅
即使失去了双剑，我还是我——叶落帆
然而你终有一天会离去——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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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庄的教学楼，那三人静静走在有些昏暗的走廊中。叶落帆似乎在看别处，王奎一直盯着杨忠，半点都没有松懈。
杨忠则用余光扫着叶落帆的腰侧。
“叶老师你看，这里就是咱们的办公室。”王奎轻轻靠墙，推开那扇落满灰尘的门。
办公室内摆着几张黑桌子，几把椅子。一排柜子被靠墙摆放，透过上面的玻璃门能看到里面几乎全是资料与文献。
“你坐在我的对面，就是最靠边的那张桌子。靠窗户的那个。”叶落帆的视线落在窗外，直接无视了王奎指向办公桌的那只手。
“对了王老师。你不是说有什么演讲？那是怎么回事？”杨忠站在门口，一手摸头一手叉腰开口。
叶落帆微微侧身看向他，王奎则是连身都没转，自顾自地收拾桌上摊下的书籍开口：“开学的演讲。我的题目是〈雄鹰翱翔于天上〉”
“好题目！”杨忠赞叹不已。
叶落帆将视线收回，看向王奎，接着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一块被王奎用水润湿的布，开始擦拭自己铺满灰尘的办公桌。
“对了叶老师，给你照片。”杨忠傻笑着，从破烂的衣兜中掏出一张免冠照，“这是你落在桌上的照片吧。”
叶落帆微抬眼眸，将手往身上一擦，接过杨忠手中的照片：“是我的，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啦。”他摸头，眯起眼。叶落帆转身继续单手擦拭自己的办公桌，另一只手藏于口袋中，将那照片单手摧毁。
中间破了一个洞的免冠照再也无法呈现本该拥有的画面，叶落帆放在兜中的手松开，接着从兜中拿出一张纸巾。
他细细擦过抽屉之间的缝隙，又抹过桌与桌之间的空隙，直到王奎收拾好自己的桌子，直起腰来才收手。
“可怜我这把老腰了，年纪大了还干这种事。”他信口胡说，一手捶腰，一手扶桌，“叶老师去逛逛吗？这里可有片湖。”
叶落帆不清楚这二人为何如此关注自己，缓缓点头：“杨老师去吗？”
“不了，我去看看明天应该准备的东西。”杨忠摸着头，嘴角勾起虚假的笑容，“我的办公室就在旁边，叶老师有空来转转？”
本应陈述的语气却被他略微扬起语调，让人感觉有些怪异。杨忠消失在门后，剩下王奎与叶落帆留在空荡的办公室。
“叶老师，我就按实话和你说吧。这所学校并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和谐。历史组除你我我之外还有两个人。而且，这所学校几乎涵盖了这一片区域的学生。都是些贫苦人家的孩子，能多照顾一下还是多照顾一下。”王奎垂头，“毕竟你还是单身汉吧。”
叶落帆异常敏感，直起腰来。
“没事，毕竟成家的人谁会和咱们一样来这鬼地方？”王奎笑着，伸手拍上叶落帆的肩膀，“努力吧。”
城市，不知是哪儿的路上，一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。车上坐着一位非常怪异的乘客，她指挥着司机在哪儿停，什么时候走。
要不是她给的钱多，司机绝对不做这亏本的买卖。她望着窗外，手摸向自己的腰部，仿佛那里插着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“走吧。”冰冷的语气，寂寞的眼神。“向前直走，然后路口右拐。”她的话语仿佛是一个导航，而司机也只有听她的话这一条选择。
“小姐，你听什么音乐？”司机插入CD， 开始选歌。“随意，轻音乐就好了。”她关上车窗，倚在门框上。
这是梦魅，议会议员之一。
她正在前往任务地点。
三年了，三年的时光能留下什么？只有一张逐渐衰老的面孔以及一双沾满粉笔尘的手。
她是一位外文教师，同叶落帆一样潜伏在学校中。只是，她已经潜伏了三年。她望向窗外，沉默。
车中的纯音乐让她似乎看到了日出。是日出吗？她仔细听着那音乐。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悲伤的气息，乐音陡然转折，变得悲壮。但在这悲壮中，似乎隐藏了些许希望？
梦魅无法描述出那种感觉，只能静静听着，听着。她的表情变得木讷，发现这一点后，她迅速告诉司机要前往哪里，接着闭目。
森林。一整片的桦树林上空，金黄发丝，湛蓝眼眸的人站在那里，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个人掐住脖颈。难以呼吸，痛苦。
他挣扎着，看向面前这位面无表情，一身紫衫的酷似女子的男人。
“放……开……”对方微微挑眉，手上的力道越发增大。
“You are the devil（你是恶魔）.”他看向那人，双手用力。圣剑出现在手中，他举剑，狠狠向那人劈去。从那人身后窜出来一位束发加冠， 一身黑色长袍的人，接住那圣剑。
“停手吧。”隐隐约约间，他听到有人这么说。
“命运，她呢？”
“让她死。”
噩梦，一场噩梦。Steve猛地睁开眼。怀抱圣剑的他看向自己住的小宾馆。他看向自己的脖颈，确认没有什么伤口后抬头。自己前往这里的任务是什么？为什么自己记不清楚？
他有些迷糊，使劲摇摇头，看向自己的任务清单，上面简简单单写着几个字母——“School”。难道自己来到这里仅仅是为了这个？抛弃自己处于水生火热中的祖国，为了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任务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？
他握紧圣剑，看向西方，眼神中带着眷恋。他宁愿在沦陷区与幽怨者拼个你死我活，也不愿意在这里苟延残喘。
他在心底一直坚信这一点——有人还在等着他，等着他去拯救。他摊开手，收剑，藏剑。接着他收拾收拾自己所剩无几的行李，离开宾馆。
他忍受不了自己内心的谴责，只能在街上四处奔波，找到自己的任务地点迅速安身。最后，他终于找到了那所学校。
大门是铁制的，类似于栏杆，它将一切隔断，把里外分成两个世界。不远处是土黄色的教学楼。
“Hometown（故乡）?”他喃喃自语。 只可惜，沦陷区的土地是血红的。他收回视线，登记信息进入学校。
他还顺便给了看门小姐姐一个甜美的笑容，把小姐姐撩了个脸红。
出租车上，梦魅翘起二郎腿，看着窗外。一闪而过的桦树吸引了她的注意。她听着那首轻音乐，迟迟难以入睡。
路程还远，她长叹一声，手放在腰侧沉默。
“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老师吧！姑娘家家的，要学会自我保护。这个城市里可要小心。”司机微微侧头，看向梦魅，“尤其是你这种人，更容易被人盯上。”
“谢谢提醒。”梦魅没有多言，轻声说了谢谢。她缓缓将目光转向窗外。上了高速，郁郁葱葱的防护林呈现在梦魅面前。
汽车陡然加速，梦魅明显感觉到了从车座传来的压力。她确保自己的双匕不会暴露后轻轻躺下。
村庄，最终还是叶落帆独自一人前往湖面，王奎以自己要备课的理由翘掉了约定。
他静静站在湖畔，翻身踏入那只木筏。恶在身后浮现，随他上船。
“命运，你为何选择来到这里？”他很少见的没有去伸手抱住叶落帆，反而站在他的身前。
“为什么？任务。据可靠线报，在这里有一种莫名的能量波动，自然选择这里。”叶落帆手执竹篙，撑船前进。恶默默抢过叶落帆手中的竹篙，自己撑起船来。
“所以感觉到什么了吗？”
“是他。”叶落帆笑着，“熟人。”
“那我就不担心了。”忽然间，二人竟同时转身，看着不远处的树林。接着恶迅速拔剑，而叶落帆抽枪，拉开保险。二人相视一眼，放下武器。
“命运，你觉得？”
“同一人。”二人同时开口。恶微微侧头，撩动自己那头长发：“很难得啊，竟然有人会在咱们俩一起的时候动手。”
叶落帆没有理他，任由他离开自己去追击那人。他只是缓缓撑着竹篙，等候着恶的消息。不一会儿，一双手轻轻揽住了他的腰部。
“命运，查清了。他是夜冷。”叶落帆微微颔首。
“胆子挺大，只可惜追击到了他的气息。能抓住人，但你的情况不容乐观。”
“难道我就有那么弱不禁风？”叶落帆笑着，双手不由自主背后，看向恶，“即使失去了双剑，我还是我。”
莫名的自信，恶也扬起微笑，抚上叶落帆的脸颊：“总之，履行约定。我要保护你，直到你死去。”“难道你不觉得可叹吗？我很难死去。”
“然而你终有一天会离去。”恶靠向叶落帆，将头倚在他的胸前。
“死？死有什么怕的？”叶落帆站在原地，什么动作都没有。
然而恶却低头：“然而这样的你才更让人心疼。”四周微漾的湖水折出二人拥在一起的身影。
四周凉风习习，穿过叶间的风将一切讯息传入二人的耳朵。
似乎这样才是最好的生活。恶这样想，越发拥紧了怀中的人，想融化他心中的坚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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